唐咸通中,举子侯泳有声采,亦士流也,而阙于恭慎。豆卢琢罢相守仆射,乘间诣僧院,放仆乘他适,而于僧宇独坐,皤然一叟也。泳自外入门,殊不顾揖,傲岸据榻,谓叟曰:“大参、长史乎?”叟曰:“非也。”又问曰:“令录乎?”亦曰:“非也。”“远州刺史乎?”亦曰:“稍高。”又曰:“少卿监乎?”答曰:“更向上。”侯生矍然不安处,疑是丞郎,匆遽而出。至门,见仆御肩舆旋至,方知是豆卢公也。归去后,自咎悚惕,贡一长笺首过。赖先曾有卷及门,揆路通入,泳乃自陈乖疏,公亦逊谢,恕其不相识也。留而命酒,凡劝十盂,乃小惩也。仍云:“虽不奉讶,然凡事更宜在意。”侯生仍惭灼无以自容。先是,豆卢家昆弟饮清酒而已,侯氏盛馔而饮,此日每饮一杯,回首摘席经咀之,几不济,所谓雅责也。